严太太吐了口烟,才继续说下去,“我当时也问她,秦师傅可是要出去吃饭?她却是一脸凝重,带着股愁相,同我说有事要办,我说叫司机送她,她又守口如瓶,不肯说去哪儿。
可我记得上次去她店里,除她之外还有个伶俐的伙计,便叫她有事去办,想叫那伙计再给我量个尺寸……她这个人我倒还挺喜欢的,看着顺眼,没坏心思,我想着若是说句话的小事儿,我就帮她摆平了,故而缠着她问了许久,她才跟我说,前阵子霞飞路抓间谍,她那个伙计住在店里,经常玩到半夜才回,这不正撞上,被当成可疑之人带走了。
秦师傅正是为这伙计奔走,也不知现在放没放出来呢。”
严太太讲得慢条斯理的,听得谢婉君心急,总算抓到重点,心头一紧,下意识竟是怪秦水凝,这事儿怎么不跟她说?又听严太太说秦水凝绝无坏心,不由地笑了,上次在严府她还想着秦水凝的亡夫若在,同严太太需得是平起平坐的,如今知晓秦水凝暗地里做的事儿,想必那位姜叔昀先生的死并非偶然,这二人已是对立的关系了。
她语气悠长地“哦”
了一声,叫人看不出什么情感,问道:“那个学徒到谢公馆送过几次衣裳,我有印象,不像能当间谍的料子,想必是误抓罢。”
严太太点了点头:“那天她见我携着料子去的,便没再锁门,到底将我接待过了才出去的,又不让送,真是副倔脾气。
我有心帮她,回去便问了老严,老严劝我没必要为个小伙计掺这趟混水,他是管经济的,也有耳闻那晚误抓了霞飞路上的好些人,看样子极为严重。”
她又叮嘱谢婉君道,“你知道这桩事就罢了,说不准过些日子仍问不出东西,人就给放出来了。”
谢婉君思忖一番,心想若是问不出东西,人怕是也就被折磨死了,放出来的怕是尸体,带个麻袋去收殓就成了。
可在严太太面前是断不能说这些的,她语气风凉地答道:“我当是什么事儿呢,也不算稀奇,你可听闻昨日倪家闹得鸡飞狗跳的一桩事?”
她随便捡了个谈资,将话题给岔开,又心怀鬼胎地陪了严太太半个钟头,各自家去了。
当晚是个风雨夜,已经很晚了,黄妈年老觉轻,被风声吵醒,因记不清南面的窗子关紧了没有,起来提着汽油灯去检查。
一下楼就瞧见书房门敞着,昏黄的灯光未灭,她当是谢婉君忘记关了,悄声走了进去,只见桌案上胡乱摆着不少文书合同,椅子上不见人影,正要去关灯,猛地一股风吹了过来,携着细微的雨,惊得黄妈清醒不少,扭头向窗边望去——谢婉君就立在那儿,手中犹攥着酒杯,不知在想些什么,怔怔出神。
书房中唯开了盏台灯,照不到窗边,使得人陷进了黑暗,故而黄妈才没第一时间注意到。
黄妈眼看着那些纸张飞得更乱了,低声开口提醒:“大小姐,雨要来了,关窗罢。”
谢婉君一愣,缓缓放下酒杯,抬手将窗户关上,回道:“你怎么起来了?”
“南面的窗户没关,我下来瞧瞧。”
“哦,关好了便歇罢,不必管我。”
她又拎起手边的一瓶酒,叫黄妈过去,“你来帮我打开,瓶口做得太紧,我废了好些力气也没拧得动。”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若浏览器显示没有新章节了,请尝试点击右上角↗️或右下角↘️的菜单,退出阅读模式即可,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