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极力游说我:&ldo;他的书不是非读不可,但这个人你应该去见一见,肯定会有好事的。
&rdo;于是我也觉得&ldo;既然如此的话&rdo;,便决定去拜访他。
她之所以说&ldo;他的书不是非读不可&rdo;,我猜大概是觉得小说家和创作者这类人尽量不去读分析类的书为好。
我也基本赞成这个意见,因此(这话不宜外传)几乎没有读过河合先生的书,只读过先生写的一部荣格评传。
顺便一提,卡尔&iddot;荣格的著作,我连一部都没有好好读过呢。
我想,小说家的职责只有一个,就是向公众提供尽可能优秀的文本。
文本这东西是一个&ldo;总体&rdo;,用英语来说就是whole。
它好比是黑匣子,其职责说到底就是作为整个文本发挥作用。
而文本的职责,便在于让每一位读者来咀嚼。
读者有权随心所欲地处理它、咀嚼它。
如果它在传递到读者手中前就被作者处理过、咀嚼过,那么文本的意义与有效性将大大受损。
大概正因如此,我才有意始终远离荣格、远离河合先生的著作。
或许在某种意义上,我发现感觉上有&ldo;距离过近&rdo;之处,才疏而远之。
对小说家来说,没有比自己分析自己更不合时宜的事了。
总而言之,我在普林斯顿大学第一次见到了河合先生。
两人交谈了大约三十分钟,初次见面的印象是&ldo;好一个寡言而阴沉的人&rdo;。
最令我吃惊的是他的眼睛。
该说是两眼发直吧,总觉得有些黯然无神、深不见底。
这个说法也许不好,但我感到那绝非寻常人的眼睛。
似乎颇为凝重,是隐含深意的眼睛。
我是一个小说家,观察人是我的工作。
仔细观察,姑且做一番粗加工,但不作判断,一直留到必须要判断的时候再说。
所以这次也一样,我没有对河合先生这个人作任何判断,仅仅将那双眼睛的奇妙模样作为一条信息留存在记忆里。
而且那一次,河合先生几乎没有主动开口,只是静静听我一个人说,也会有一搭没一搭地附和,似乎在眼眸深处思索着什么。
我也不是个话多的人,因此与其说是谈话,不如说仿佛被沉默占去了更多的时间,他对此也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
总之那是一次稍稍有些怪异的面谈,或者说会面。
这件事我记忆犹新。
尤其记得清清楚楚的是那奇异的眼光,真是难以忘怀。
不过到了第二天,再次见面时,一切都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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