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人自认为聪明狡猾的时候,往往已经犯了愚蠢的错误而不自知。
公爵曾经对西泽尔说的这句话,倒像是专门送给我的。
十年之后,我才发觉公爵交给我这封信的真意,既是试探,也是警告,可惜我没能及时理解。
不过说到底,要想一个十多岁的孩子参透甘迪亚公爵的深沉心机,本来就是一件异想天开的事情。
所以我也只能恨恨地咬牙,把那封信沾上灯油,烧成灰烬。
我转身出门,一个带着黑色面具的男子站在门口,他朝我走来,附在我耳边密语了几句。
我愣了好半晌。
这消息对我来说,比他身上的那件黑衣还要阴沉几分。
今天下午,威尼斯大公为教皇送上了一批来自海外的珍奇异宝,这其中,最为贵重的是一副肖像画。
一副属于法国王储的妹妹,夏洛特公主的肖像画。
那意图再明显不过。
胡安已死,杰弗里已经结婚,如果教皇亚历山大六世不打算亲自迎娶这位出身高贵的法国公主的话,西泽尔将是这位绿眼睛的公主殿下的猎物了。
我不自觉地发出冷笑。
即使是远在千里之外的威尼斯大公,鼻子仍旧比狗还灵敏,胡安的葬礼举行才没多久,他就已经嗅到西泽尔身上散发出的诱人的香气了。
如果是之前,我可能还会天真地以为这事情没什么大不了,然而现在我知道,这一切绝不会那么轻松过去。
自那天晚上我和西泽尔彼此把话说到半透之后,西泽尔便一直在梵蒂冈。
我知道我们所期望的世界已经产生裂缝,然而更糟糕的是,现在的我,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披上夜间外出的斗篷,刚走出天使堡,在铁门前,便看见一身黑衣的西泽尔站在打开的大门旁。
他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握住铁门的枝条,倚在门上,看见我走出来,微微一笑。
我略惊讶:“你怎么在这里。”
“等你。”
“……”
“我刚刚就在想,”
西泽尔看我站在那里不动,便朝我走过来,在两三步外,他又停下了,“如果你黎明的时候才出来的话,我岂不是要在这里冻死了。”
“你到底打算怎么做,西泽尔。”
“我打算怎么做,”
西泽尔继续云淡风轻地笑,“你的那些眼线难道不会把我的动向一一汇报给你吗?”
“你在讽刺我?我这么做让你生气了?”
“不,我不介意。
我只是在意你今天晚上打算去哪里——因为我忽然察觉,我真是太不了解你了,米凯莱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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