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念南很认真地说,“不会的。”
他说完就背过身,飞快地把整个饭团往嘴里塞,一眨眼的功夫,全咽进去了。
舌头和下颚用力地工作,陈念南喉咙里都是黏糊糊的糯米,他边咽边算着时间。
段安北是顶好、顶乖的学生,陈念南想,不能跟着他一块儿逃课逃学玩迟到。
学得费劲又辛苦的只他一个就够了,段安北的路有很多,四平八稳的人生近在咫尺,不论是眼前的糯米饭,淬着鲜血的横幅还是别的什么,陈念南想,没有一个能够挡着段安北顺顺溜溜的人生。
连他也不能。
两人回去的时候是扫了共享单车的,陈念南稍稍落后段安北,他看着段安北被风吹得鼓起来的校服短t,突然就想起那一瞬间的拥抱。
段安北的腰很细。
陈念南想,就到这儿吧,够了。
陈念南这十八年没得到过什么,就这一个拥抱,两秒钟,就足以陈念南在未来漫长的孤寂与苦闷中回味一辈子。
街边商店悠悠扬扬地放着歌,在少年叮铃叮铃的自行车响铃里慢慢地淌着——“祈求天父做十分钟好人,怕发生的永远别发生。”
两辆同样噌亮崭新的自行车在商店前驶过,少年的背脊如出一辙地挺直,眼神奔着相同的方向,正午的太阳悬在天际,照亮南北东西所有的路,哪条都好像光明。
当陈念南的车尾扫过商店门口,音乐放到尾声——“然而天父并未体恤好人——”
-经过校门口,保安叫住陈念南:“你的饭团。”
陈念南有些窘迫,推着段安北想装作没听见快步走开,可保安追出来,把饭团塞到陈念南的怀里:“忘啦?”
陈念南瘫着张脸,看了眼段安北:“您认错人了。”
“不可能。”
保安说,“你放饭团的时候还把塑料袋转了两圈怕散了,那个认真的表情我还当里面包了金子,不可能认错。”
陈念南的眼神冷得能杀人,他很想用手里的饭团堵住保安的嘴。
“上课要迟到了。”
段安北小声说。
陈念南眼底的烦躁瞬间“嗤”
一声灭了,他面无表情地把已经冷了的饭团放进口袋,又垂眼乖巧地跟着段安北走了。
他们班是重点班,没人会挨着铃声回位置,离上课还有一分钟,两人进去的时候却被齐刷刷地注目礼吓了一跳。
陈念南本能地觉得不对,可他脸上的表情过于冷淡,没人敢跟他串气儿,还是段安北先听见的风声。
“我们这儿传遍了。”
董力小声跟段安北说,“说陈念南福利院出来的,是白眼狼儿!”
段安北皱皱眉:“假的。”
董力却急了:“你别帮他说话了,你跟他在校门口抱一块儿的照片都传疯了!”
段安北愣住了。
这事儿该跟陈念南说一声,段安北心里有鬼,想到那个拥抱就心跳加快,疯了似的,但轻重缓急他能分清,该通气儿的事儿不能瞒着。
本来这不算个大事,都是男的,抱一个搂一个太正常了,关系好的连内裤都换着穿。
可去年清杭一中出的那桩同性恋的事儿闹得太大,热搜挂了两天,一中校长头发都白了好几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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