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轻声道:“所以你连薛晗的醋都要吃?”
“谁让他总缠着你。”
长宁笑了笑,而后缓缓道:“我父君位份不高,生前只到侍君之位,当时宫中除了君后,还有其他得宠的卿侍,可有些人今日得宠,明日便犯了错被关到冷宫之中。
父君他在宫中过得艰难,只求自保,我记得他曾告诉我,宫中男儿活得辛苦,要我日后好好对待身边的人。”
她虽是庶出,但薛迹以为她毕竟是公主,不会像他一般,“那你呢,在宫中也求自保吗?”
“母皇虽看重长平,但待我也不算差。
明哲保身当然也是有的,在我九岁之时母皇让我自己来选少师,我最后选的人,修的是黄老之学,讲求自然无为,便是想远离权力是非,不与长平相争。
母皇应该也明白了我的心意,她那时将我抱在怀里,看着我的眼神里带着怜惜,那是我为数不多的与她亲近之时。”
她将这些说来,却毫无怨怼之意,薛迹想到自己对薛家的怨恨,他忽而明白了,自己最初为何会被她吸引,也只有在她面前时,他才会消磨掉那些戾气,他不知道她回忆里教她善待男儿的父君是什么模样,想来应该也和她一般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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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前几日忽而提起他的生辰,可后来却又没有再说什么,让薛迹有些摸不着头脑,而今日便是他的生辰,他让宫人去请她过来,陪着他用一碗寿面便好,虽然这长寿面对他也没什么用。
但宫人回来却道:“陛下说让您先用,她晚些再来看您。”
薛迹有些失落,而后又问道:“陛下她在忙吗?”
宫人回道:“奴才没有亲眼得见,这话还是佩兰女史回的。”
薛迹挥手让他退下了,宫人将午膳呈了上来,他看着那晚寿面出神,卫渊清生辰之时,她还同他琴瑟合奏,他如今难道不比卫渊清吗?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怨自己,长宁定然是有要事在忙,他又何必吃卫渊清的陈年旧醋。
自从薛迹封了卿位,宫中有不少人来巴结讨好,更不必说他生辰之时,当初卫贵君的生辰宴可是请了许多命夫入宫同贺,都在等着陛下又会如何对待这位新宠。
可谁知到了日子长宁竟不动声色,那些新封的常侍自然是要过来的,可薛迹却什么东西都没收下,那些人离去之时,宫人还曾听见他们议论了几句,说薛迹恃宠而骄。
而薛晗自然是少不了要来,薛迹让他进了殿,对他送来的贺礼只扫了一眼,又问:“陛下赐给你的那个玉簪呢?你若是真的想送,便把那个送来。”
可薛晗支支吾吾,装作听不懂。
过了一个时辰,宫人进来,喜道:“主子,陛下让人接您过去。”
薛迹看了看自己身上衣袍,明明也是新衣,他却还是又去换了一身,才坐上御辇去紫宸殿。
而他到了紫宸殿之后,却被眼前的长宁惊住了,她穿了身淡紫色衣裙,长发半束,以银簪固定,余下的青丝如瀑般垂在肩后,俨然是京城之中寻常女子的装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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