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一间小得不能再小的三居室,连客厅都被改成卧室,走到狭长得只能容下一个人,整间房到处散发着空置已久的气息。
七年前,他买下这处物业时,已将屋内所有陈设及格局照记忆重新装潢,两间卧室与客厅整改的起居室通通大门紧锁,只有玄关右手边的一间小房间开着门,门内一张高低床,一张摇摇椅,一面正方形餐桌,餐桌上还摆放着早已经过时的收音机。
陆慎站在高低床与餐桌之间,与这间被贫穷落魄包裹的屋子显得如此的格格不入。
但他看着边边角角,渐渐沉溺于往日记忆。
他看着窗外正在施工中的大楼说:&ldo;这就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我就是他们说的,无论走到哪里,身上都带着水部村里蟑螂和垃圾交织的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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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可以改,有些事情永远也无法摆脱。
贫穷就似阴影如鬼魅,曾经跟随也将永远跟随他一生。
阮唯低头不语,只静静听他说。
&ldo;不过我的母亲没有报纸上说的那么不堪,从我懂事起她就活得很累,有时候一天兼三份工,五点出门,零点才到家。
回来还要洗洗刷刷伺候她除了赌博骂人其余什么都不做的丈夫,直到她死,才算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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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渐渐偏西,光线惨淡,他抬手打开吊灯‐‐仅仅一直从天花板往下落的灯泡。
一时间昏黄暗淡的灯光撒向地砖,亦散落在他肩头,令你在他倒影中窥见往日岁月似千斤重担压在他苦海挣扎的人生上。
楼上有小朋友拍球,砸得天花板碰碰响。
陆慎说:&ldo;然而她的死亡抚恤金,却又成为丈夫的赌资,不知道够他在澳门玩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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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彻底黑了,他向前一步,拿起桌上的收音机说:&ldo;从前他在家,只玩这个,听听老粤剧,骂骂政府同有钱人,再有就是教训我和阿妈,十年前他就已经过世,死在出租屋内,钱花得精光,身边一个人也没有,等到尸体发臭才有邻居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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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唯说:&ldo;如果外公肯早一点把股权退给你父亲,也许你们都不必……&rdo;
陆慎却说:&ldo;你不懂,江老肯资助我读书又提拔我做事,已经仁至义尽。
吃到嘴里的东西怎么还有吐出来的道理?换我,我也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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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骨子里是冷的,所谓的&ldo;情&rdo;,于他而言都是无聊消遣,可有可无。
然而却有偏偏遇到她,一出现即是翻天覆地变化,霸道得不由得你不认。
&ldo;阿阮,我和你,实在差距太远……&rdo;
&ldo;有多远?&rdo;她上前一步握住他冰冷的手,仰着脸问,&ldo;好像现在我站在你面前这么远?&rdo;
他无奈,&ldo;你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rdo;
阮唯说:&ldo;你也知道我根本不在乎这些,人们总爱说三道四,管他们呢?&rdo;
&ldo;人言可畏。
&rdo;
&ldo;今晚约律师,明天就去告那家报社,看谁还有胆子胡说八道。
&rdo;
陆慎笑,&ldo;什么时候变这么霸道?&rdo;
她答得理所当然,&ldo;为了你,我都快变成泼妇了。
&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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