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林那晚跟她说过,他已有正妻,可正妻不能阻止两个真正相爱的人。
子林只知道自己爱狄英,根本不知道狄英的血性和品质到什么程度。
这么久了,子林一直没有回来,是忘记她了吗?他知道她是一个狄人吗?知道了会相信吗?相信了会冒险回来吗?狄英每天摸着肚子胡思乱想,每回想到子林曾经坚定柔和的目光,狄英便恨不起来。
可是这些都是空想,狄英日复一日站在桃花树下泪水涟涟地眺望,看尽了桃树荣枯,子林还是没有回来。
肚子一天大了起来,转眼到了深秋,更深露重,衰草裹霜。
没有人能帮助她,她只能在这偏僻的蕴庐中大腹便便地生活。
她有些恨自己胆小,恨自己不敢离开蕴庐,她也曾想过回狄族部落,可终也没有回去,她是怕万一回到部落,子林却没来,她的信念破灭,那此生再不敢期待男女情爱。
与其生无可恋,倒不如自欺欺人吧。
万一离开蕴庐,故人无迹可寻,此生哪里恼去?
狄英小心翼翼从井中打水,漫天霜雪好似人枯竭的心灵。
她趁自己还能动,想洗个热水澡,以后的身子越来越重,不知还能不能奢侈地暖一暖身子。
漫长的时光挨过去了,木桶里终于装了不少热水,她用厚盖子盖着,心想再烧上一鼎也该够了。
狄英提着水,在雪地里挪着碎步。
从前别说这一桶水,就是院里的石头,她也不在话下。
如今腹内的小人儿分外活跃,舞弄着拳脚一时一刻也不消停。
狄英刚走到台阶下,就不得不停下来。
她轻抚着肚子,自言自语道:&ldo;孩子啊,倘若你父亲从此不再来,那你就跟着娘,有娘在,什么都不怕。
只是你该心疼一下娘亲,不要再淘气啦,外面天气冷着呢,娘可要冻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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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英说完,小人儿像是听懂了一样安静下来。
狄英弯下腰,提着木桶预备跨上台阶,忽然一阵血气冲往头顶像是要揭开头颅,她眼前一片乌黑,什么也看不清。
水桶滚下台阶,洒出的水把积霜融化成一条浅浅的痕迹。
狄英按住眉侧想镇定站稳,还是脚下一滑摔倒了。
她就这样无力地趴在地上,过了好一阵子才看清自己所处的环境。
她双肘撑在地上想起身,腹部忽然像插入了一把尖刀,疼得她冷汗直冒,这下她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往自己身下一瞧,看到了隐隐的血迹,只觉得裤腿处一阵湿热,伸手一摸是热热的粘液,羊水破了。
狄英顿觉腹内翻江倒海,一阵阵刺心的疼像是浪潮一样劈天盖地地打来,让人止不住抽搐,而每抽搐一次疼痛就加一分。
深秋的山野里寒风刮得她的脸冻成了一块红斑,狄英觉得自己的下身像是坠着千斤重的石头,要把人往深渊里拉,拉得她四肢麻木不堪。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撑起身体,撩开自己的裙裳,让长腿裸露出来,她要看看自己身下到底怎样了。
啊,那一点点乌黑可是孩子的头发么?不!
狄英心内狂喊,她不能让孩子在院子里冻死,就算是要她死,她也一定要进屋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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