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
姜佛桑笑了笑,“藏得再深的狐狸,也总有出洞觅食的一天。”
短暂休整后,车队重新上路。
这回不止府兵和部曲,每个人都绷紧了神经。
幸而那夜之事再未发生。
等过了湑河,邵伯明显松缓许多。
即便目前所处仍不是崇州地界,但自湑河以北,看见扈字旗,少不得都得给几分薄面。
劫道,谁敢?
人身无忧了,精神也安稳了,只可惜天公不作美,遇上了连阴雨。
道路泥泞难行,走走停停,常常被困于某处数日不得动弹。
这日难得天晴,紧赶了一天的路,日落时分又滴答起来。
恰巧经过一处村舍,邵伯便安排人借宿于此。
第44章一白一黑
这个村落比她们以往经过的更加破败。
因为就坐落在湑河边,只要起兵戈,没一场逃得过。
青壮死伤无数,存活下来又跑得动的基本逃到南地去了,或为流民,或为荫户,村子里只剩下一些老弱病残。
去岁又遭洪涝,日子愈发艰难,就成了他们现在所见这样,百家为村,不过数家有食,穷迫之人十有八九。
邵伯原想将少夫人安排到里吏家中去住,毕竟那是村中唯一还算体面的住宅——虽然也就两间土坯房,好歹全首全尾,能蔽风雨。
不巧的是里吏和老妻都在病中,尽管两人都很愿意腾出房屋给贵人居住,邵伯出于忌讳,怕冲了喜气,还是拒绝了。
良媪也不赞成。
姜佛桑不想搅扰当地民户,且雨淅淅沥沥下着,亦不好多耽搁,便就近指了一户:“就这家罢。”
说是家,其实家不成家。
老伴和儿息都死了,只留下老妪与孙女相依为命。
老妪头发花白,眼睛也不甚好,拄着拐杖颤巍巍给贵人见了礼,朝身后招手:“黑女,过来。”
黑女衣衫褴褛,小脸也脏兮兮,明明和菖蒲等人差不多年岁,干瘦得像是只有十一二。
她也不怯人,趴地上就要给姜佛桑磕头。
“别。”
姜佛桑忙拉住她,“起来吧,用不着。”
一白一黑,交握在一起的双手形成鲜明对比。
黑女终于露出些不自在的神情,抽回手,躲到了老妪身后。
老妪邀她们进屋。
屋内家徒四壁,连张客榻都没有。
良媪带着人一番忙碌,铺榻设案之后才算有了坐人的地方。
姜佛桑请老妪入坐,老妪不肯,怕脏了精致的茵席。
她和黑女蹲坐在门口的蒲草团上,祖孙俩依偎在一处,老妪的神情带着畏惧与讨好,黑女的一双眼睛黑白分明,则更多是好奇与研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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