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他大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小脑袋,心下一暖。
「我所做的一切,不违法制,不违道义,也不违本心,自然不会有事的。
」
她小脸在他温暖精实胸膛前依恋地蹭了蹭。
「好,可是你也要答应我,如果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你千万不能把我晾在一边。
」
李衡静默了片刻,只是将她拥得更紧,柔声道:「这两日你也累得狠了,挨着我睡一会儿,到家了我会叫醒你的。
」
「大人……」
「听话。
」
她偎着他,只得乖乖闭上眼睛。
马车辘辘行驶在长安大街上,车厢内很安静,只听得到彼此的心跳和呼吸,暖暖交缠……
深夜,李衡摊开了一大张绵软细薄丶平滑洁白的楮皮纸,提起狼毫,一一在上头写下不同的名字,圈起了相同的关联,划去了无干的线索。
「户部……工部……兵部……」他一笔墨色直指到其中一个词汇。
「东宫。
」
户部掌管天下土地丶赋税丶户籍,工部辖管全国屯田丶水利丶工程丶交通运输和官办工业,兵部管理大唐军队调动丶军官任免及军令军政等枢务。
胡饼案丶行僵案皆有户部和兵部涉入的痕迹……
马藤原为河东道云州府兵,无军令不得调动,后却落籍关内道庆州,此次马藤父子也跟着他们回长安定居,在临行时马藤悄悄禀告他,河东道十年来陆续有府兵被调出河东道,却又从旁州徵兵填补了空缺。
马藤在军中位置极低,并不清楚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每年冬季十一月召集时,却常常可以见到生面孔。
李衡心情颇为沉重。
此等异状,河东道居然没有任何一个官员心生怀疑,没有任何一封奏摺上呈长安,若非河东道已然沆瀣一气,就是兵部有人拦住了奏摺。
若是前者,状况危急棘手至极,倘为后者,兵部能有这样大职权和胆子的……屈指可数。
他目光深沉,蹙眉又写下了「铜铁矿」,「蜀王」。
蜀王定然知道铜铁二矿的存在,而这个独孤老丈……也是尚未解开的谜团。
独孤老丈的出现和消失,都没有明面上的简单。
魏长风借着长公主府秘密谋划多年,看似欲在长公主寿宴上对圣人不利,然而他纵使毒香得逞,圣人出了事,也还有太子继位……他府中豢养的人马对上京师十六卫尚且是螳臂挡车,更何况长安附近大营十万驻军,更是朝发令,午间至,即可大举辗压叛军于瞬息间!
且长公主府还有大笔的帐目金流去向不明,自胡饼案至今,他的人手始终没有放弃追查后续。
这种种一切,他皆已密奏圣人,从未有一分隐瞒。
户部尚书年老体衰,这几年来早有致仕之意,只不过圣人尚未有可心的新任户部尚书人选,犹在左侍郎闻秋明和右侍郎简越之中考核挑选。
左侍郎是太子门人,右侍郎则是蜀王的人……
闻秋明幼子却偏偏在此时被大理寺仵作残忍杀害剥皮,这幕后之人,是连大理寺——他李衡也一并牵扯了进来。
无论如何,他最后都有御下不明丶辖管失职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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