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叁月,江南草长,杂花生树,群莺乱飞。
偏安一隅的亭廊里,青石板上润着水色。
温绾绾卷着衾被,蜷缩在覆了绒毯的木榻上。
春日的暖阳破开云雾,熏得人神思也懒倦。
温绾绾紧闭双眸,鸦羽般的长睫微颤,拢起的一弯月眉轻蹙着,面色陡然苍白,泪珠沾着眼睫扑簌淌出。
指尖紧攥着薄被,似梦里铁马冰河,她轻呓了句,“不要……”
她梦到了血腥气,腰刀上滚过血珠。
刀尖直抵着那人的心窝,刺目的光晃在她的脸上,下一瞬天旋地转……
圆脸的婢子轻声上前,温柔地晃了晃她的臂弯,弓着声道,“殿下,殿下,殿下……”
温绾绾猝然惊醒,瓷白的面容罕见地流露出失措的茫然。
春雨灌溉后的枝叶,透着新芽。
日光轻洒下来,落在脸上,照得那原就堪比花娇的姝色,柔和动人。
温绾绾拢了拢臂弯上的碧纱披帛,“我无事,你且去窖中取一壶昨日新入的杏花酒来。”
婢子喏了声,躬身退下。
在江南落脚的这几月,温绾绾尝了不少好酒。
还特特命人拾掇了酒窖,专为存放那些个她从各地买来的新旧陈酿。
她平生所爱不多,于酒这一道倒是轻易着了迷。
也曾亲身走访酒家,只为一尝佳酿。
不多时,有婢子行来,屈膝呈上一方铜平脱秫(shu)酒案,案上设邢窑胆瓶一只,越窑素面酒樽一壶。
邢瓷类冰,独插迎春花枝。
越瓷类玉,借上林湖水温润,瓷称秘色,颇为雅趣。
酒酿花香,温绾绾微眯着眼,浅酌一口。
杏花酒窖香浓郁,清冽甘爽。
其味绵柔醇厚,香味协调,尾净余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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