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对不对?
他还是孩子,用洛泽的话来说,一个小朋友。
强迫他成长是一件艰难而冷酷的事,可他只有两年的时间了。
如果不能在幻之血失效前教会他如何坚定内心,成为不受外在侵袭的大人,那么他终将和乌有者一样沦为神殿的工具。
有风从破败的窗户吹进来,九骨放在墙边的刀上两个小石子轻轻碰撞发出轻响。
武器不该有这样的装饰,既容易被听到又妨碍挥刀。
但这是无名之主的血和泪,他要带着它们践行誓言。
永泪与刹血的誓者。
流血只是一时,死亡只在一瞬,眼泪却可以流到干涸,伤痕也永远不会消除。
第二天早上,他打开木门看到比琉卡正在整理行囊,把心爱的熊皮毯子拍去灰尘,好好卷起来放进包裹。
灰檀木和他异常亲昵,仿佛在九骨不知道的这个夜晚,人和马的友情又增添了几分。
“早上好,九骨。”
比琉卡和他打招呼,“我去附近的几个屋子找了一遍,找到些还能用的东西。”
他把搜刮来的物品拿给九骨看,都是些连土匪都不稀罕的日常用品,木勺、木碗、小铁锅,几罐随处可见的草药绷带。
“我都洗过。”
比琉卡的眼睛四周仍然浮肿泛红,笑容却很自然。
“我好了。”
他对九骨说,“我们出发吧。”
九骨让他打开行李把多余的麦饼拿出来,放在安戈木屋的柜子上。
要是那个女孩活着,也许会回来找吃的。
九骨留心观察比琉卡的神情,想探寻他究竟是真的摆脱过去振作起来还是强颜欢笑,前者是成长,后者则是幼稚的演技。
“我还找到了这个。”
比琉卡把一个手掌大小的铁盒交给九骨。
“安戈木屋里的柜子倒了,我看到有东西在里面就拿出来。”
他以为是没有被匪徒搜刮走的财物,结果里面只有一张巴掌大小的羊皮卷,写着几行看不懂的字。
九骨也不懂这些怪异文字,连最古老的古都语都比它容易辨认。
不过既然是在抚养比琉卡的人那里找到的东西,还藏在那么隐秘的地方,九骨觉得有必要弄清字的意义。
“收起来吧,路上找找能看懂的人。”
比琉卡就把它塞进马鞍内侧,和当初那个异教徒给的铁树枝藏在一起。
“我哭过。”
他告诉九骨,“我想知道我到底是谁,为什么在这里长大,以及他们想抓我的原因。”
比琉卡说,“如果他们说一切是神的旨意,那我就要亲自去问问女神和先贤是不是允许神殿骑士随意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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