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夜晚,不成眠的还有几人。
贤君扶着酸楚的手腕,一边在心头咒骂,不过是个小小的侍卿和媵侍,倒让他在陛下面前失了脸面,这口气他绝不会就这么吞下。
他身边媵侍在一旁侍奉着笔墨,小心翼翼道:“主子若是累了,便去歇着,余下的就让侍代劳。”
贤君白他一眼,“陛下可是识得本宫字迹的,之前写的几副字联还请陛下看过,你替本宫?那不是让本宫又被陛下训斥。”
他也不好再说什么,更不敢偷懒,只看着贤君写着写着,撑着头睡着了。
承恩殿里,宁儿将那幼鸟放进笼里,喂了它些水喝,他又将烛花一一剪去,殿里顿时亮了一些。
将沏好的茶放在薛晗和薛迹手边,又对薛晗道:“主子若是累了,就先歇一会儿,不着急的。”
薛晗眼都睁不开了,将手边的茶端起,仔细吹凉,一口饮尽。
见薛迹话也不说,从回来便开始抄写,连晚膳都没用。
今日毕竟是他闯祸才连累了薛迹,薛晗倾过身来,轻声道:“兄长也饮些茶,用点点心吧。”
薛迹并不理睬他,薛晗被他冷着,头慢慢缩了回去。
可他屁股还没沾到椅子上,便见薛迹停了笔,而后起身去偏殿沐浴。
薛晗愣在原地,这么快便写完了?而他还有五遍要抄,薛晗往自己额上轻拍一记,又继续写了起来。
第二日午间,那几份宫规被放到长宁的手边。
长宁昨夜没有睡好,她撑手轻揉眉心,“又是奏折吗?”
佩兰笑道:“陛下忘了,您昨日罚了贤君他们。”
她不过是随口说出的,并没有放在心上,伸手拿起一张,这字迹是贤君的,当朝颜体盛行,许多世家公子都习颜体,贤君自然也不例外。
她又拿起一张,佩兰道:“这是薛侍卿写的,听说薛侍卿书画俱佳,奴婢看着这字倒也确实不错。”
长宁将手边的奏折拿到一旁,倒也认真看了起来,贤君的字初时工整,其后却像是犯了懒。
这薛晗的字倒是从始至终没有变过。
长宁又让她将另一摞拿过来,连佩兰也在嘀咕,“这薛媵侍的字……”
薛迹的字,行笔轻盈,虚实变化之处十分精妙,她仿佛能从这笔画收势之中看出他心中不平来,昨日见他时,他虽是跪着,可肩背挺得笔直,倒是个倔强性子。
佩兰笑道:“旁人罚抄宫规,都是中规中矩,可这薛媵侍却用了行书,陛下可要罚他重抄一份?”
长宁拈起一张,让她把其他的都拿走,“朕又不是真的想惩戒他们,这宫规冗杂,抄过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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