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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1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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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lass=body我们回到爷爷家时,已经席开四桌,不过还没有人动筷子,看样子是为了等我和孙胖子这两位领导了。
不过村长和三叔并不在场,听我亲爹说,他俩还在劝慰那个儿子淹死在粪坑里的父亲。
class=body见我和孙胖子到场,爷爷笑呵呵地招呼我们俩坐到了他的那张主桌,连连向周围的人夸我:“这是我大孙子,这位是我孙子的好朋友,孙德胜孙厅长,对对,我孙子就是早些年当兵的那个。
不是我夸口,我们老沈家的人在哪儿都能出人头地……”
class=body爷爷正白话得唾沫星子横飞的时候,门外走进来一人,接过爷爷的话头道:“那是,老沈家现在是清河县的大姓,出的都是人才,近的先不说,就是土改那会儿的沈乡长……”
class=body“萧老道!
有酒就喝,你放什么屁?多少年前的老账翻出来有意思吗?”
爷爷冲着说话的那个人大声呵斥道。
class=body来人正是戏散了之后就不知所终的萧老道,他说的是我们老沈家出的第一个干部,一位在土改时期犯了生活作风问题被撸下来的副乡长。
这事儿过去几十年了,一直让我们姓沈的人抬不起头,直到三叔当了副营长,才把那件事压了下去。
class=body萧老道慢悠悠地走到了主桌的位置,主桌上我的一个表叔见他过来,连忙站起来,把位子让给了萧老道。
萧老道也不客气,大模大样地坐上去,也不管别人还没动筷子,自已动手撕了一个鸡大腿旁若无人地大嚼起来。
class=body自已的朋友来搅局,当着外人的面,还不好发作,爷爷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
还是戏班的班主走过江湖,四面玲珑,敬了爷爷一杯酒,两人一碰杯,就算开席了。
class=body虽然说这顿是夜宵,可桌子上的菜肴还是十分丰盛。
因为晚上要唱戏,众演员都不能吃太饱,傍晚的那顿只是垫补一口,这一顿才算是正餐。
class=body喝了一会儿,就喝乱了套。
勾肩搭背说事儿的,串桌子拼酒的,五花八门都开始了。
农村喝酒就是这样,开始还好,可一旦酒过三巡,就以酒遮脸了,一些老理儿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class=body不过有这身警服傍身,还真没有谁敢提着酒瓶子过来找我和孙胖子拼酒。
那几桌已经有喝得东倒西歪的,我看着好笑,手里也没闲着,在盘子里扒拉出一个蹄筋放进嘴里慢慢嚼着。
class=body还没等我将蹄筋咽下去,孙胖子突然用胳膊肘捅了我一下,等我看向他时,他下巴一扬,正看着对面的我爷爷和萧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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