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与他在吉林结识以来,多少岁月过去了,可是,即便他们在感情发生危机的时候,张学良也从没动手打过她一下。
可是今天到底是怎么了?谷瑞玉怔怔地呆立在那里,仿佛在做一个梦!
那是个连她自己也感到迷蒙的梦!
在她眼里,从前对她那么关爱的张汉卿突然变了,他不仅变成了一位顶天立地的军事统帅,也变成了从感情到外观都完全不敢相认的陌生人了!
&ldo;瑞玉,我……&rdo;张学良自己也愣怔怔地呆立在那里,望着自己刚刚扇打她耳光的手在发愣。
他感到自己的手有些发麻发木。
他对自己动手打人自感震惊!
虽然十年的光阴中他与她在生活上时有磨擦口角,但是,他从来对谷瑞玉都不肯恶语相加,更不用说动手打人了。
他尽管对她越来越偏离的人生轨道感到气愤和痛惜,尽管他感觉她的思想离自己越来越偏离,可是,他始终在心里安慰自己说:&ldo;没什么,瑞玉她只是任性而已。
也许过一段时间她就会改过的。
&rdo;可是现在,他没想到她越来越远离自己而去了。
于凤至前去经三路请她进帅府定居,那本是他挽救谷瑞玉的一种措施。
然而,他没想到谷瑞玉却任性地对这一保护措施予以回绝。
现在她居然为杨宇霆等人反对全国统一大计,不计后果地充当起说客来了。
当张学良意识到谷瑞玉今日之举已在明显干预他的军政大事时,一时的气愤竟然挥手扇了她一个耳光。
他在冲动过后,就感到了自己的失态,他喃喃地说:&ldo;瑞玉,你听我说……&rdo;
可是,还没等他把话说出,竟发现刚才还站在自己面前的谷瑞玉,已经夺门而出了。
他记得她在出门的时候,用她那含着泪水的大眼睛,恨恨地盯了他一眼,然后就头也不回地手捂着脸庞愤愤而去了。
月影迷离。
积满落雪的地上有一行浅浅的脚印。
张学良从汽车上走下来时,已经子夜了。
他站在雪地上,抬头望一眼他熟悉的小楼,发现那常常在半夜里仍亮着灯盏的二楼窗口,如今已是一片漆黑。
他知道谷瑞玉早就睡下了。
他走进经三路28号小院时,门房的守门人迎出来为他打开大铁门。
张学良感到这积满落雪的小院有些陌生了,他已多日不曾到这里来。
自从他和谷瑞玉在奉天交际处宴会大厅一隅的小客厅见过一面后,三天过去了。
他再也不曾见到她。
现在,张学良想起那天发生的事情,心里就感到万分痛疚。
夜雾中他发现小楼前面积雪皑皑,眼前只要出现谷瑞玉那双眼睛,他就感到世间之事有些不可思议。
本来她是自己身边最可信赖、最为亲昵的情侣。
然而她却忽然成了自己政敌的一个同情者。
如若她不前来为杨宇霆说话,如若她那天问起的不是事关东三省前途的大事,那么,他决不会一怒之下扇打了她一记耳光。
那扇耳光打人的举动,决不是他张汉卿处事为人的风格。
即便对那些政见不合的肖小之徒,他也历来主张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更何况面对的是自己曾经痴爱过的谷瑞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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