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人睡得舒服一些,干脆脱了他外袍。
一不小心碰到膝盖时,熟睡中的人却发出了低低呻吟。
微微一愣,慢慢拉下裤子,两个膝盖,青中带紫,触目惊心。
很明显,这是长时间跪在硬物上造成的。
我这里活血化瘀的药物不少,都是太医院的精品。
拿被子将人紧紧裹了,只露出两个膝盖。
药酒涂于两膝,细细按摩。
我力道不轻,那人却一直没有醒来,即使痛了也只是闷哼几声。
用完药,收拾过后走到外间,已经有人等在那里。
&ldo;睡了?&rdo;皇帝仍是便装,坐在桌边自在喝茶。
&ldo;睡了。
&rdo;我点头。
能让堂堂谢王殿下下跪的,也只有眼前一人了。
理由,不用想也知道,我。
&ldo;好好待朕的王爷。
为了你,那个傻瓜在御书房门外跪了三天。
&rdo;皇帝呷一口茶,慢悠悠出声。
语气平淡,就跟说&ldo;今天天气真好&rdo;似的。
&ldo;多谢陛下。
&rdo;我想不出有什么能说的。
三天,那时天未晴,正是风湿痛的厉害的时候。
皇帝自有皇帝做事的理由。
只是,三天,春寒料峭,那个人,那样弱的身体,是怎样熬过来的?
忍不住转头看向内室,瞬间明白了那人想要的东西。
只是,这样的我吗?皇帝很快离开了,却是把这一年里那人做过经过的事详详细细解说了一遍。
饶是我再迟钝,也明白了一国之君的意思。
用尽手段,留下一个志不在朝堂完全为己所用的能干王爷,断袖最好。
生于王家,文谦的前二十年,也很辛苦吧!
初见时那满身的伤,应该也是权利争夺的产物吧!
那个人,总是安安静静云淡风轻的一个人,是什么时候对我起了心思呢?不知道。
那一年,我的目光多是停在睿睿身上,停在那个总是让我不断操心让我无法放心的孩子身上。
文谦,以后的日子里,我该如何对你?
从没有想过死后会在另一个身体另一个时空重新活过来,从没有想过要喜欢一个人要找一个人共同生活,更没有想过要和一个男人一起。
许是死过一次,没有过去那些爱恨的纠缠,对一切都看淡了许多。
不想去爱,也不想去恨,只想平平淡淡,随遇而安,直到最后。
&ldo;易扬,林易扬,你在哪里?&rdo;才端了一碗粥进门,就听见里面一叠声的喊叫,声音,惶恐而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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