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亭往后拉了一下凳子,装作茫然地说:&ldo;不低呀,叔。
你这话是从哪里来的?&rdo;
&ldo;你是不低。
你那里买卖多,一缸颜料染十几匹布。
用的又是德国颜色,又鲜亮,又不掉色。
&rdo;
&ldo;叔,你这话就不对了。
那德国颜料又不是光卖给周家,不卖给你。
你也能用呀。
要是你那些伙计不会用,派两个灵透的去我那儿,我说给他们怎么使。
&rdo;
王掌柜用鼻子哼了一声:&ldo;寿亭,这不用你教。
我现在是一缸颜料用半月,就是这样,还赔本。
那德国料不能过夜,你买卖多,当然行。
十几匹布一齐下,既合算,又漂亮。
我敢吗?那德国料放上一天,第二天变色了。
你让我一缸料染一匹布?&rdo;
寿亭收敛笑容,正色道:&ldo;叔,这怨不得我。
我不能为了照顾你,把布染得乌了巴叽的。
那不仅不能照顾你,连周记也得完蛋。
买卖少,咱找缘由,为什么买卖少,咱找到了缘由也就找到了病根,咱想法儿治,不能你这边长肺病,我也得跟着咳嗽。
&rdo;
王掌柜见寿亭眉毛立起来,口气又缓和了些:&ldo;好,你用你的德国料,叔不说了。
你把那价钱抬起来,这可行吧,寿亭?&rdo;
&ldo;叔,你知道,我原来是个要饭的,俺爹收了我,也就是收了个劳力,我是跟着干活,做不了主。
哪有伙计支使柜上的?&rdo;
院子里,写大仿的大儿子停下了笔,把凳子朝门口搬,两眼乱转,想听听屋里说什么。
王掌柜自己拿过酒壶,一头将酒壶倒杵在茶碗里,端将起来,一饮而尽。
然后碗往桌上一蹾,盯着寿亭说:&ldo;寿亭,叔看你是个明白人,我有句话对你说。
这么着,叔也别给你说些用不着的了。
&rdo;他身子向后一挺,&ldo;你把价钱提起来,少用或者不用那德国料,年终大昌挣的钱里有你二成。
这可行了吧?&rdo;
寿亭惊异地摇摇头,然后眉毛渐竖:&ldo;叔,我陈六子是个要饭的,我都饿得快死了,也没偷过人家一个棒子;冬天脚都冻烂了,我去要饭,人家那棉鞋就晒在窗户台上,我也没偷来穿。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若浏览器显示没有新章节了,请尝试点击右上角↗️或右下角↘️的菜单,退出阅读模式即可,谢谢!